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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失态的天鹅 (第4/6页)
的这样认为,他不由得问道:“那你相信爱情吗?” 琥珀嗤笑一声:“爱情不是那些想冲销量的作者捏造出来的传说吗?” 盛骅的目光不由得有了审视的意味,如果没记错,她才芳龄二十一,这个年纪,不正是爱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吗?怎会是这样看破红尘的口吻? “那你相信这世上有天才吗?” 琥珀笑得更加讽刺了:“这个问题问得真好,如果我说不相信,你会给我列举许多事例。在一些高科技领域,在古典音乐界,所谓天才,确实是存在的。比如你,比如我,在别人眼中,大概也算在此列。可是天才有什么值得称赞的?莫扎特是天才,小小年纪就成了王室的吉祥物,看似王室很宠爱他,其实和养一只珍贵的小狗差不多。肖邦是天才,四十岁不到就死了。舒伯特是天才,他不仅死得早,死因还不能启齿。勃拉姆斯是天才,他活得够长,却孤单一辈子。舒曼也是天才,最后却疯了,连妻子和孩子都不认识。还要我列举下去吗?天才真的很可怜,上帝根本不给你任何选择的机会,强行给予了你一点天赋,却立刻从你这里拿走比这珍贵一百倍的东西。” “上帝从你那里拿走了什么?”盛骅问道。 琥珀眼中闪过一丝愤怒,她狠狠地瞪着盛骅,反问道:“难道上帝没有从你那里拿走什么?”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,周遭的空气凝滞不动,仿佛黏成了一团,再强的风也吹不开。 气团外的四人看得愣住。裘逸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觉得很惊奇,原来这些演奏家也不永远是风度翩翩,也会吵架瞪眼。沙楠他们则是暗自庆幸,刚刚还好没嘴快邀请盛骅一块儿去看明晚的芭蕾舞,这两人在一起,好像不太和谐啊! 秦笠对赵怜惜的首场演出真的很上心,买了鲜花,还向同学借了车,又安排了演出后的夜宵。生怕路上堵,几人早早就出了门。搞音乐的人,男生的衣柜里都有一套黑西服,女生则是一条黑长裙,百搭一切正规场合。今晚,三位男士都是一身黑西服,琥珀穿了一条米色的羊绒连衣裙。她怕冷,外面还加了件卡其格子的羊毛披肩。头发还是像平时一样扎起来,露出一张白皙又清丽的小脸。 沙楠美滋滋地道:“和教授一块去看演出,我们今晚一定会遭妒忌的。” 秦笠和季颖中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。 秦笠担任司机,沙楠和季颖中坐在后排。琥珀坐在副驾驶座上,替秦笠拿着鲜花——一捧鲜红的玫瑰,十朵。米娅说过,十朵玫瑰的花语是“完美的爱情”。琥珀想起昨天和盛骅的争论,关于爱情,她是不相信,但并不会质疑别人的爱情。毛姆说:我从来都无法得知,人们是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,我猜也许我们心上都有一个缺口,它是个空洞,“呼呼”地往灵魂里灌着刺骨的寒风,所以我们急切地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。就算你是太阳一样完美的正圆形,可是我心里的缺口,或许恰恰是个歪歪扭扭的锯齿形,你填补不了。 秦笠与那位芭蕾舞者大概就是能恰好填补彼此。而她,琥珀想,自己可能就是先天性锯齿形。 琥珀来华音后,除了上次去医院,就没出过校门。沙楠自告奋勇地当起导游来,让秦笠把车开慢点,一路为琥珀讲解着附近有什么历史古迹,有什么人文景观,有什么重要部门。 “这座公园是华城最大的,里面有片大湖,还有座山,清朝那位老佛爷过生日就爱来这儿庆祝……”沙楠指着马路对面被围墙阻隔着的一片葱绿的树林介绍着。街上的灯光从车窗外滑过,琥珀恍惚觉得世界上的每条街都有着同样的面目,行人脚步匆匆,霓虹灯如梦如幻,夜色神秘而沉默。 “那儿是不是有所中学?”车在红绿灯处向左转,驶入一条幽静的小道。 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沙楠问道。 琥珀又指着五十米外的一处灯光:“那儿的羊肉馆还开着吗?” “开着呢,都开了六家分店了。教授,你以前来过这儿?” 琥珀没有说话,当车经过一个大型的购物中心时,她扭过头一直往后看。 “这儿以前是一片小区,都是六层楼。要不是那个公园和羊肉馆,我还找不到呢!六岁那年,我和爸妈回国时,姑姑家就在这里。” “六岁那年,是哪一年?” “2003年。”琥珀轻声道。 “那一年啊!”沙楠悠悠地叹了一声。那一年,整个东南亚爆发sars病毒,华城也受到了影响,他突然大叫一声,“这儿有个著名的2003餐馆,听说里面有不少2003年的图片,像个小型纪念馆。盛骅经常过来。” 琥珀似乎对这个餐馆不感兴趣,一直喃喃自语:“变化真大啊!”像是不能释怀。 秦笠问了一句:“你姑姑还在华城吗?” 琥珀摇头:“早就移民法国了。我还记得……”她苦笑了下,没有再说下去。 六岁的小孩能记得什么,无非是好玩的、好吃的。沙楠他们都不是本地人,搜肠刮肚,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一番。琥珀跟着笑,只是那笑始终带着点怅然。 剧院到了。 明知道不可能在门口遇见赵怜惜,秦笠还是四下张望了下。这次跳独舞的男女两位舞者,都有在俄罗斯舞团待过的经验,也都有点名气,表演的又是这样一部核心剧目,首演很受瞩目。几人才到了一会儿,场内就